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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回

爱是假的 恨亦是假的 别角晚水 1417 2025-04-15 18:24:18

寒璧第一次没有挣开旁人的触碰。她随他走了出去,这一走,便是十年春秋。

她性子冷淡,祁瞻月却是个不怕撞南墙的主儿,也不知最开始是出于怜惜她的身世还是惊艳于她的容貌,总之,等她总算肯回身同他应答时,他已追在她身后喊了多日的“素素”。

那年青杏尚小,皇后犹在,祁瞻月自己日子过得舒坦,衣食珍玩也是流水般地往她院里送,哄她舒心,逗她开怀,锲而不舍,百折不挠。任她目光再冷漠,他总是笑得眉眼弯弯,仿佛对她的耐心永远不会用尽,直到他献宝似的递给她一枚连体白玉环,寒璧也认出这正是由她那断玉改成的,她紧绷的嘴角终于轻轻抽了抽,道了声谢。

正值知慕少艾的时节,他们渐渐有来有往,更有了不可为外人道的牵挂。寒璧虽是女子,可冰雪聪明,智胜于力,除去策论风波,鲜少有再需要祁瞻月解围的时刻,他倒好,反其道而行,总爱变着法子找事,再央她帮忙。这些小动作自是逃不过耳聪目达的寒璧的眼睛,但每每祁瞻月有事相求,便会郑重其事地朝她拜上一拜,她心底纵然升腾过一丝半缕的推拒之意,对上他那双殷切无辜的眼睛,也就早早地熄灭了。

有时候,笨一些,也不算太坏。她从书页上抬起眼睛,信手几笔,将他被先生罚作的诗赋润色了,小声道:“我不是无心之人,会帮你的,别拜。”

如今想来,祁瞻月只记得他们在一起时种种明媚鲜妍的场景,那些同寒璧的猝然消失有关的记忆,却像是铺了层灰蒙蒙的纱,怎样都瞧不清了。

他只记得,几乎是一夕之间,寒璧的住所人去楼空,除了被安放于她卧榻之上的白玉环,什么都没有留下。兜兜转转,他倾力修缮、想要博意中人一笑的物件到底没能送出去,又如何能教他甘心?他问遍亲随,众口不一,刀刀往他心上砍:有人说她被远亲接回家去了,又有人说她年纪大了,毕竟既非宫人又非家人子,久居宫中多有不便,弘定帝开恩为她寻了个好夫家,更有活该被拔舌的,说她得了急病,还是某种疫症,无奈只得被打发出宫。

祁瞻月自然不信,又惶急地跑去问皇后,目光一直牢牢锁定在母亲身上,生怕从她沉静如水的眼中看出点儿别的什么来。

母亲是一定不会骗他的,对吧?

“母后说,你确实生了场病,病情还很是凶险,好在吉人天相,上天派了神明来度化你,于是你便得了仙缘,成仙去了。我那时不晓事,闹了好大一阵,现下方知,母后所言并非荒诞,世上果真有神仙。”他喜上眉梢,好似又变回了当年那个莽撞的少年,一眨不眨地望着她,舍不得挪开眼,忘却就在不久之前,他才刚刚经历了一场性命攸关的浩劫。

寒璧不置可否,连正眼都没递过来一个。祁瞻月倒也不恼,凑近了些,自顾自地继续问道:“素素,我记得你本有颗眉心痣,生得灵秀极了,眼下怎的不见了?莫不是成了仙子,脸上便不得再有半点儿瑕玷?”

寒璧忽地转头瞥了他一眼,那一眼很淡又很长:“你不知道为何吗?”

毫无征兆地,祁瞻月的心竟然在此刻勐地刺痛了一下。他应该知道吗?知或不知,与他又有何干系?为何这一波心痛来得如此猝不及防,毒箭入体时他眉头都不曾皱一下,而今却疼得几乎蚀骨。

好在这莫名的痛感来得快去得也快,他还没来得及按住心口,寒璧便起身向他走来,衣袂如风间,他的不适感一扫而空。

“你的伤已经好了。明日便离去吧,此处不是你该来的地方。”她与他擦肩,唿吸平静,声音却有些干涩。

祁瞻月张了张嘴,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,腰背微微曲了,寒璧忽然又道:“别再拜我了!”

她如同生了双背后眼,无须再回身看他一眼便知晓他将要做什么。可这一次,再迟钝,祁瞻月也听出她的声音颤抖不已,似乎正在咬牙切齿——“你每次拜我,都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。”

作者感言

别角晚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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