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来都不是贺盈雪,而是陛下。
当初在护国寺的路上,是陛下派人杀我,这一次,也是。方才在他走后,在萧岷赶来之前,有一个人来见了我,是陛下身前的王公公。
其实陛下当真是很疼长孙殿下的,若非如此,当初您也不会在宫里了。一直以来,也是他暗中护着殿下,可手心手背都是肉,赵王殿下等也是陛下的骨肉,这帝位给了殿下,陛下做了牺牲,幽禁了赵王,殿下也该做些牺牲不是?王公公看着我道,您是殿下的软肋,可一个帝王,不能有软肋。
陛下的意思我岂能不懂,我的声音很轻,像在做一个无足轻重的决定:我愿意达成陛下的心愿,推殿下这最后一步。
我知道陛下在担心什么,我也知当初萧誉被刺,谋划一切的人并不是赵王,而是萧誉他自己。
他不是没有大志,不是软弱无能,也明白如今登基之处,要稳定四方贺家对他有多重要。
陛下说得真对,我对他笑了笑道,你什么都好,就是太过儿女情长。
所以陛下要我死在他面前,故意让我亲口告诉萧誉这一切。是要让萧誉醒悟,九五之尊不该是个多情种。
他想让他彻底明白,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,他根本守不住他想要守护的东西。陛下是想用我的死,给萧誉上这最后一课。
萧誉打横将我抱起,对我道:你再忍忍,我这就找人救你,你再撑一下我求你,我求你了!
他最后一句已成呜咽,我知道自己不行了,用力抬手,只想最后一次摸摸他的脸,记住他的样子。
阿誉,我艰难地道,其实当年那肉,我是给你埋的我从很小很小就喜欢你了那时你来我家跟着我爹学诗,你在屋里念我在门外听,有一首,我一直记得
它说的是:
心乎爱矣,暇不谓矣。